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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旧人神降临 (第2/2页)
现在,也许就高高在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事。 裁判员询问: “做好准备了吗?” 乔巡和许光赫点头。 “那么,比赛开始。” 决赛的八角笼,比赛开始了。 什么是恐惧?生物最原始的情绪,基因对生存的选择。哲学家们可以把恐惧抽象为一种世界问题,小说家们可以把恐惧说成某种具体的存在。 但,什么是恐惧本身呢? “恐惧”。 在比赛开始那一刻,乔巡窥见了恐惧本身。 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组基因序列,都被植入了恐惧。 恐惧成为一种具体的存在,啃噬着他的血rou。 恍惚间,乔巡好似来到一个黑暗无际的地方,处处充满着未知,处处都逼迫着他尖叫呐喊。 他无法感受到许光赫的天赋能力,甚至没法感受到他发挥身体能量的符文波动。 “暴食”没有反应,“色欲”无法表达。 乔巡像一个不会游泳的孩子,跌入深潭,拼命挣扎着。 挣扎,是他求生欲的体现。 但,即便是在挣扎,他依旧清醒地思考着。 他想,也许,站在他面前的许光赫,哦不,“许光赫”,其实从根本上,并不是进化者。进化是对残存的符文的利用,是将符文之力转化为身体的能量。但“许光赫”身上没有任何符文的波动。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让一个不具备符文波动,却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能力呢? 这时候,辛渔的那个猜想,给了他一点线索—— “也许,我们口中的进化,其实是一个又一个神明的复苏。” 从在台下,见证了“许光赫”杀死剑客,到爱对噩梦侵袭的细致陈述。一个猜想就在乔巡脑海中诞生了,但猜想之所以是猜想,就是因为缺少实际的验证,缺少理论的支撑。 现在,实际的验证有了。乔巡以他的身躯亲身验证了。 站在他面前的“许光赫”,在那场噩梦侵袭中,被复苏的神明代替了。 “许光赫”拥有的能力,根本不是一个进化者能有的。 别人自然无法用这些证据就去支撑那个猜想,因为,神到底是什么样子,无法知晓。 但是,乔巡知道。 因为,在他的脑海里,在那灿金色的登神长阶尽头,伟大且浩渺的意志注视着他。 当“许光赫”的“恐惧”侵占了乔巡每一丝血rou后,他就感受到了与伟大意志类似的一种……感觉。 感觉无法言说,无法将其抽象的本质变成具体。 但感觉能够被感觉。 “恐惧吗?” “许光赫”的声音像上帝启示一样在乔巡的思维空间中响起。 “被最为纯粹的恐惧吞噬,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乔巡说: “我知道你不是‘许光赫’。” “也许。” “我不知道他在噩梦之中发生了什么,但就结果看,你占领了他。” “不,我只是……拥有了他。他是我忠实的信徒。” “你是神。” “神……的确,你们是这么称呼我们的。” “有人曾告诉我,神,不过是厉害一点的进化者,换成人的角度,不过是厉害一点的人而已。” 在过去那样缺乏希望的混乱时代里,信仰是支撑许多人活下去的动力。 他们封神号,起神庙,立神像,拜神,寄托希望,还愿。遇事不决,拜神,拜佛,向上帝祈祷,认为心诚,便能实现愿望。 来到近现代,工业革命的铁蹄蛮横地践踏每一寸曾经的“神的净土”,将无数人心里对神的信仰转变为对科学的信仰。 “神”这个由混乱转向有序的中间词,成为了那些强大者伪装自己的身份。 神曾经死去,现在正在复苏。 乔巡说: “过去属于‘神’的时代或许是了不起的,但是,现在的时代不属于‘神’。” “傲慢又无知。你应该敬畏一切。” “我敬畏一切,但不是恐惧一切。” “呵,说那么多,你不还是被‘恐惧’所吞噬。” 乔巡艰难地说: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神?” “你不配。” “好吧。我信了那句话,只有傲慢者才会常常把傲慢挂在嘴边。” 乔巡彻底放弃抵抗。 他早就发现,自己所拥有的那些天赋能力,对“许光赫”根本没用。“许光赫”并非是什么具体的存在,而是神的化身。 要用魔法对抗魔法, 要用神对抗神。 “恐惧”篡改了乔巡的基因,将他变成一座熔炼“恐惧”的熔炉。 在八角笼外,所有观众的眼里,乔巡从比赛开始那一刻,就被许光赫身上涌出数不清的黑色之手牢牢抓住了。那些黑色之手,将他抱住,覆盖。 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乔巡变成人干”的场景已经在他们的脑海里浮现了。 是啊,其他人都输了,输得那么彻底,他又怎么能赢呢?他靠什么赢呢? 一边倒的局势里,即便杰克都无法做出精彩的解说,他只能希望“残血必反杀”的乔巡能给点力,给这场决赛创造一点悬念,创造一点点爆氛围的契机。 乔巡感受着“恐惧”不断侵占自己的身体,侵占自己的意识。 他想,来吧,来拼个你死我活。 “恐惧”撕开乔巡的意识防线,涌入其中。 阴影覆盖了一切。 然而,当“恐惧”闯进他的意识中时,却发现,庞大的灿金色长阶就摆在眼前。 长阶的尽头,伟大且浩渺的意志凝视着“恐惧”。 恐惧本身会感到恐惧? 这似乎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但是现在,在乔巡脑海里,这个问题得到了解答。 “恐惧”依旧会恐惧。 发疯的尖叫响彻乔巡的意识,怪异荒诞的扭曲感几乎要将乔巡的思维撕成碎片。 乔巡无法窥见“恐惧”本身,也无法看到伟大的意志本身。他只能根据自己意识的波动轨迹判断,那是一场毫无悬念,像人与蚂蚁一般的战斗。 不,甚至没有战斗。毕竟,总不能说出“一个人跟一只蚂蚁在战斗”这种话来。 就在“恐惧”要被碾碎的时候,外面,角斗场的灯熄灭了。 黑暗笼罩住每个角落。 还没等观众们惊疑,灯再次亮起。 然而,灯亮起时,八角笼里,许光赫已经倒下了。 乔巡双眼无神地站在八角笼中央。 片刻后,他醒转过来。 “恐惧”并未被碾碎,而是忽然离开了他的意识。 看着倒在地上的许光赫,乔巡没有丝毫犹豫,闪身上前,终结了他的生命。 然而,他已经感觉不到许光赫身体里的“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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