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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时过境迁,故人重逢 (第2/2页)
地外生命的情报被全部展示了出来。 很快,会场的众人对这些地外生命有了个基本的认识: “堕天使”、严重腐烂、异常强大、高度纪律化、神圣君权文明。 堕天使与大共和的初步交涉内容也逐一展示了出来。 基本上都是一些初步外交的常规内容。 不过,这些内容都在清晰表达堕天使们的态度。那就是: “不要将我们视作侵略者,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感受到这种态度后,会场的人都有些惊奇。 因为这些年来,侵入地球的地外生命很多。虽然不如堕天使这样大规模,但也不算少。 像最初的妖、伴随小世界而来的其他种族、复苏的其他世界的生命等等。 很少会有侵入的地外生命,是表现出友好态度的。 所以,感受到堕天使们的友好态度后,大家都比较惊奇。 因为在他们习惯的认知里,似乎“不友好态度”才是正常的。更何况,现在的地球,各个势力之间可谓是水火不容,大小冲突不断,局部种族战争更是一起接着一起,更不用提从来没消停过的信仰战争了。 不过,堕天使们的超强力量,和超大规模还是让与会人员高度关注。 关于堕天使们的讨论,十分激烈。但她半天过去了,都没有得到统一的说法。 当然,这也是初次会议讨论,没有说必须要有个具体办法。 发言人宣布散会后,五茂纱绪莉跟周思白和辛渔打过招呼后,就匆匆忙忙地挂断了,都没来得及嘘寒问暖询问近况。 辛渔感叹, “她一直都这么忙碌的吗?” 周思白叹了口气, “对她来说,其实没必要。但她就是……停不下来。” “周队你以前是她的教练,应该很了解她吧。” 两人边走边聊。 周思白说, “以前的纱绪莉,做事井然有序,很有规划。事情再多,她做起来也是不慌不忙的感觉。跟现在的她不一样。虽然大家都在说她成神前后还是一样的正直大方善良。但,这些评价终归是她的行为所展现出来的。真正愿意、能够关心到她本人的很少很少。我这些年也因为忙碌,跟她沟通联系变少了。可即便如此,我仍旧觉得,她所表现出的辛劳是不正常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的忙碌很像是一种偏执。似乎对她而言,一直不停地工作能够实现些什么事一样。” “你觉得是什么事?” “对纱绪莉影响最深的事,大概都跟乔巡有关吧。但现在,乔巡不知踪影,没法问个清楚。”周思白面露忧色,“我是想抽个时间去看望她,但现在的局面,那样的时间真不多。地球每天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稍不留神就要错过什么。” 辛渔说, “你一个神仙都在焦虑这些,那些低阶进化者该怎么办?周队,还是放宽心一些。” “你说得对。无意义的焦虑只会内耗。” 虽然这么说着,但周思白紧皱的眉头是一点都没松。 “说起乔巡,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十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周思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地球。” 辛渔看着前方,将手揣在大衣的兜里。她心里回答,不在地球。 乔巡的事情,她和吕仙仪没有告诉任何人。 每当有人问起,都是以“他要做自己的事情”为由给含糊过去了。虽然也是实话。 “谁知道呢,他做事嘛,总是那么……自由。当初的kabul事件,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结果好端端地回来了。现在,大概……”辛渔说话的底气并不足,“也会回来吧。” 过了一会儿,她又低声补充, “谁知道呢。” 周思白问: “你现在在忙什么?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联系过了。” 辛渔哈哈笑了两声, “我可不比周队。您是大忙人。我今天休息,待会儿打算去扫扫墓。” “扫墓?战友吗?” “你认识,也是你以前的学生。纪正志。今天是他三周年。” 听到这个名字,周思白叹了口气, “唉,三年前的知冬市大撤离让我们失去了不少朋友。” 辛渔点头, “嗯。” 出了联立政府中心大楼后,辛渔便跟周思白告别了。 随后,她在附近的花店买了束花,便赶往郊外纪正志衣冠冢所在的公墓了。 虽然现在人人皆是进化者,但大多数人也还只是普通的入门级进化者,大概率终其一生也就是入个门了,没法像那些较高等阶的进化者,可以依靠自己生存,所以,要维持基本的生活,还是得依靠社会机器。 像交易市场、公共设施等,在大共和国都还正常运转着。 只是相较于之前,生活变得更加残酷了。这种残酷并非是生活资源的竞争挤压,而是进化者数量在短时间内爆发形成的秩序高压。 当下的联立政府,需要以高压制度去镇压危险进化者导致的不稳定因素,就会难免波及到一般进化者。 但……比起失去了国家庇佑的人,又要幸运很多。 现在地球上,绝大多数的人可是生活在极端反乌托邦社会中的。 说好点,叫废土生活,说难听点就是水生火热。 毕竟,比起复苏神、地外生命以及污染种而言,大多数失去了国家庇佑的人类都是相当孱弱的。 辛渔进了公墓后,径直前往靠里面的一座墓。 站在写有“纪正志”三字,挂有纪正志照片的墓碑前,她呼出口气,腾腾的水雾掠过脸侧,迅速消失。 将花放在墓前的台子上。她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生前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完,等到死后再说,到底是说给死去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聊以安慰呢? 辛渔想,大多数祭拜逝去之人习惯说些话的人,都是后者吧。 她没有说话,但有人冷不丁在她背后说了, “你以前也像这样到我坟前献花的吗?” 辛渔神经立马绷紧,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本能地展开防护力场,剥离附近的时间场,做好了战斗姿态。 但本能反应冷却后,立马就是愕然的情绪取而代之。 乔巡看了看周围被剥离的时间场,笑道: “见面就是份大礼呢,我生怕我走出这个时间场后就老得不成样子了。” 辛渔愕然地看着乔巡。一时之间,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万一是意识波动之下产生的幻视呢?她小心地问: “你是乔巡?” 乔巡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觉得我应该没有长变才是。” 辛渔的心猛地抽动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血液被抽空,又迅速被泵入每一根血管的感觉。不知是激动,还是震惊了。 看着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静,乔巡张开双手笑问: “要抱一个吗?” 辛渔有些错愕,像只乖乖猫一样,上前几步,将他抱住。真正将他抱住后,那种真实感才被她准确地捕捉到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声音既低沉,又压抑, “真的是你啊。” “看你的样子,并不开心啊。” “太开心了,开心得反而很难过。” 就像绷紧的琴弦,忽然松掉时,会发出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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