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_第一百六十九章 曹元仲送友宴洛阳、毌丘俭守边镇幽州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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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九章 曹元仲送友宴洛阳、毌丘俭守边镇幽州 (第2/2页)

的头上。

    九龙殿中,曹叡在毌丘俭临行赴任之前,在这里为他摆了一场饯行酒宴。

    今日,曹叡为了让即将远行幽燕的老朋友尽欢,特意召来了与毌丘俭官修最好的夏侯玄、李丰等人。

    本就有些放浪形骸的君臣数人,此刻在大殿之上,并没有过于拘泥君臣之礼。

    与印象中那个当年曾经对自己无微不至如同兄长一般的文学侍从不同,当曹叡再次见到这位整整一年不曾好好相聚的旧友时,他发现毌丘俭不再像从前那样爱笑了,而且嘴唇上还生出了一部英武的髭须,这使得原本看起来有些秀气的毌丘俭平白增添了几分威武的武将风范。

    酒过数巡,众人早已泛起了一丝丝醉意。好久没有畅饮过的毌丘俭,也已然有些微醉了。

    曹叡看着席间醉意阑珊、即将走马上任的毌丘俭,突然之间,他没来由的想起了多年前,自己还是少年平原王的时候,虚心向这个曾经与自己亲如兄弟的文学侍从求教剑法的场景。

    “仲恭,卿即将远行建功立业,可否再为朕剑舞一场!”

    曹叡说着,便亲自举起酒器,缓缓来到了御座下毌丘俭的席前,并为他添满了酒樽,笑着说道:

    “来,满饮此杯,就舞一段那河北剑舞,可好!”

    毌丘俭先是一愣,继而恭敬的接过了酒樽,一饮而尽,他笑了笑,拿出了席间的一截甘蔗:“既然陛下有此雅兴,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毌丘俭除去了了宽大的绛色朝服,取下了头上所戴的累赘的武弁大冠,只戴着赤色的平巾帻,手执甘蔗走出席间,来到了九龙殿中央。他朝着四座一揖言道:

    “今日,俭便以此甘蔗为剑,为诸君再旋一剑舞!”

    言罢,毌丘俭以手中甘蔗做了一个起势,朝着皇帝行了一个潇洒的持剑礼,然后便开始在殿上腾挪跳转,舞蔗而歌,他一边展示着那潇洒凌厉的河北剑舞,一边慨然高歌吟唱道:

    骨rou缘枝叶,结交亦相因。

    四海皆兄弟,谁为行路人。

    ......

    夏侯玄与李丰等故旧好友听毌丘俭唱起了这首汉代歌谣,不禁也跟着和了起来,大殿之上,数人苍凉悠扬的歌声,就这样回荡了起来:

    况我连枝树,与子同一身。

    昔为鸳与鸯,今为参与辰。

    昔者常相近,邈若胡与秦。

    惟念当离别,恩情日以新。

    鹿鸣思野草,可以喻嘉宾。

    我有一罇酒,欲以赠远人。

    愿子留斟酌,叙此平生亲。

    此歌,乃是汉代无名氏所作。曹叡听了“昔为鸳和鸯,今为参与辰。”这一句,心中顿时感到了一阵孤寂苍凉之意。

    鸳、鸯,本指兄弟。

    参、辰,又是天幕中最为遥远的两个星宿。

    “昔为鸳和鸯,今为参与辰。”

    自己如今贵为天子,可是昔日的兄弟们,却都一个一个与自己疏远了。

    小心谨慎的曹爽、洞察入微的曹肇、还有远在封国的燕王曹宇,以及眼前剑舞而歌、即将远赴北境的毌丘俭。

    所有人,都似乎慢慢的与自己渐行渐远了。

    ————

    三日后,一切事宜早已准备妥当的毌丘俭,在护卫军队的拥簇下,朝着远在千里之外的幽州开赴而去了。

    出了洛阳城之后,夏侯玄与李丰、诸葛诞等一众好友,再次在长亭与毌丘俭做了出发前最后的道别。几名老友只是饮尽了樽中的美酒,道了一声“保重”,除此之外,几人再没有多说什么。

    包括夏侯玄在内,算是郁郁不得志的三人,此刻就这样肃立在长亭之中,望着他们北上远去挚友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殷切期望。

    在这一刻,三人已然将心中的理想,尽数托付在了毌丘俭这匹奋蹄怒奔的骐骥千里马身上。

    一路上,望着比起南方更加雄壮巍峨的幽燕大山,以及一路上时常映入眼帘的百姓民居与农田,想到燕山之东那可怕凶残、狼子野心的公孙氏与漠北贼心不死的鲜卑部族,毌丘俭瞬间感到了自己肩上担负的千斤重担有多么的沉重。

    在路上,他心中的沉甸甸的责任感,不禁化作了两句简朴雄浑的诗句:

    “芒山邈悠悠,但见胡地埃。

    忧责重山岳,谁能为我檐。”

    【注二:此处笔者将毌丘俭的《在幽州诗》:芒山邈悠悠,但见胡地埃。与《之辽东诗》:忧责重山岳,谁能为我檐。二首合为了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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