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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生生不息 (第4/4页)
摇了摇。 “没什么呀,就是吵腻了。”我呆滞的看着前挡风玻璃,外面开始下着小雨,视线越来越模糊。 “嗯~那以后不吵了呗。”她微笑着探过来努力的想要对视我看向前方的呆滞的目光,“喂,跟你说话呢。” “不知道说什么。”我皱眉。 “以后好好过,”她说,“以后不吵不闹好吗?” “改不了的,四年了,哪一次不是这样子,重重复复的互相伤害。我达不到你的要求,你也改不了你的情绪。”我说。 “这次可以的。”她说。语气中有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没有信心。”我摇头。 她探身抱过来呢喃:“我给你啊!相信我,可以的。嗯哼~” 我脑袋浮现出了无数次的闹腾,无数次的歇斯底里。那种无力的快要窒息的感觉再一次袭来。我抬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便提不起说话的力气了。 “……我保证!以后除了你出轨,其他事情我绝对不会跟你发一点情绪和脾气。”她郑重的承诺。 “不可能的,毛琪琪!”我绝望摇头,泪水沥沥的往下滴。 她依然保持微笑,用手帮我拭去脸上的泪水。 从傍晚七点钟一直到晚上十点;在荷花塘边,她搂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脊。她说以后孩子出生了,就让她mama来带,然后她去美容门店学习手法,一年后自己开一家美业工作室,这样也能兼顾带小孩。又或者产后恢复好了,把工作辞了,跟我一起齐心协力把公司做起来……她从来没有过的放下往日的自尊和脸面,从始至终面带微笑争取我回头。她还说了好多温柔的话,在这之前,哪怕她只说一句,只说一分钟,我都会毫无抵抗力紧拥着她,誓死跟她在一起。可今晚,我却心如止水,目光呆滞,全身疲软的靠在她的肩膀。 …… “我对你没有感情了……”当我说出了这句话后,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只听到不知明的昆虫鸣叫声。她松开了拥我的手,长长吐了一口气,幽幽的说:“知道了。” 我知道此刻不去拉住她,我们的命运将从此改写。包括这可怜的娃。 “从令往后不会变好的,只能是痛苦的重复!”我想,“结束了!” 她的背影消失在医院的大门,而我目光呆滞的启动汽车行驶在无人街道。 站好最后的一班岗是她给我的要求,也是我的允诺。 在医院度过了漫长且煎熬的四天。引产那天晚上,毛琪琪在产房哭天抢地,经历十指的疼痛。与旁边怀着喜悦心情等待媳妇生产的男人不同;我坐在光滑的不锈钢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凌晨两点多,她在产房被推了出来。看见了我显然有些许意外,虚弱的冲我笑了笑,伸出了手,我紧紧的一手握住,一手扶着床边。这是一段无法回首,更不愿意被记忆起的往事。我们俩人用极其自私残酷的方式,给这段无果的感情以最终归宿;交出了“生命”为代价。 大河川流不息,在过去亿万年的无数个日出日落;在今天这不起眼的清晨,与她所见证过无数个瞬间没什么两样,极其稀松平常,甚至找不出最起码的理由将这一幕储存在时间的长河中。不单单只有我,甚至是人类也只是亿万年时间长河的沧海一粟。 男人站在河边忏悔。 “生生不息~”他对着河水说。 双手一放,一对鲫鱼欢快的游向了江心。它们幸运的逃脱了走上餐桌的命运。 生命往往是这样子,每个人的手上都有掌握着其他生命的生杀权力。同样的,每个人的命运也在被另外一股力量握在掌心,像极了俄罗斯套娃。你永远不知道掌握你命运的那个人,此刻正在萌生什么样的左右你命运的不经意间的决定。 生命不会消亡,她以另一种形态而存在。 我全程坚守在毛琪琪身边。从产房出来后,她显然得到了某种意义的解脱。她一直以来都比我豁达。这几天我们难得的相处和睦,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想象到我们已经进入到分手的倒计时。医生开出出院小结的那一刻,正式宣布了我们四年爱情纠葛的终结。毛琪琪比我更早意识到这一点。 回到我们共同生活了两年的2046房,我刚把行李放下。 “嗯,可以了,你回去吧!”她说。 “现在都五点多了,让我给你做顿饭吧!” 一个多小时后,她爱吃的手撕包菜,麻辣小干锅,还有玉米乌鸡汤端上桌。她吃了很多,比以往我做的饭都吃得多。过往的生活中,往往菜还没端上桌,我就开始厚颜无耻的自卖自夸,吹嘘起“了不起”的厨艺。今天,反倒是她边吃边连连称味道很好。 我刚把碗给洗了,她又幽幽的下了逐客令:“回去吧~” “你才刚出院,身体比较虚弱,就让我在沙发上给你守一夜吧!”我双手插在裤袋,无力的靠在墙上。 她不再说话了,默默的进了卫生间,用我煲煮的中草药汤水冲擦身体。 时间就这样缓缓的流逝,她穿上灰色长T恤走出大厅;此时,我正在修剪指甲。 “我来帮你吧。”她说。 是的,在过往的日子里,修剪指甲还有掏耳朵大多都是她在给我弄。她像往时一样,让我把一头湿了水的棉签准备好后,她端坐在沙发上,让我把头枕在她大脚上。我很享受躺在她怀里的感觉,每一次都意犹未尽的让她用棉签给我耳朵轮廓挠痒;这一次,她无比的耐心,并没有草草结束。我抬头惊奇的发现,她身上的T恤衫被渗出来的奶水沾湿了一块;她慈爱的笑了笑,用手拨弄了一下。显然,早已为人母亲的她,知道这是初乳。是她把我抱在怀里,触发了大脑皮层分泌了激素,这是千万年前哺乳动物进化出来的本能。应该吃上这一口的,可是已经不在了。 毛琪琪没有让我一个人在大厅睡觉,熄灯前把我叫了上去,我们面对面躺着,窗户洒进来些许的柔和雪白的月光,让我们能彼此看到对方的脸庞。她温柔的像个母亲,而我像个内向的孩子依偎在她怀里。从来没有尝试如此长时间的相对而卧。我们接吻了,吻了许久,直到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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