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一个人的修行_第四 选科 误会 鬼混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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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 选科 误会 鬼混 (第2/3页)

一样的生物竞赛书亦步亦趋,参加半学期培训,我才知道这个在我班又当体育课课代表又当班级第一的斯文男生是一直和我一起上培训的同学。

    他好似对我上培训课见怪不怪,我扭过头不想看他,有些人和事在我脑里如过眼云烟,不值得在意。

    到了班上却发现林漠没来。

    “袁茵。”

    那总坐在第一排的大块头男生喊了我的名字,我疑惑地放弃企图询问廖老师的目光,不解地转过身来面向他。

    “林漠和我同班,他昨天就走了,我看到你问就告诉你一声,况且你们俩还认识,他家好像出事了。”

    林漠家里出事了

    我的脑中不禁闪过很多可能,是小时候患过疾病到现在都有点呆的普云叔,或是那个小卖部的生意,更或是前几日下大雨田里涨水冲垮的庄稼

    不,应该不会有事,林漠家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可是在我迟钝的脑海里,总有千千万万的细思要命的点在提醒我,像林漠这样普通又有点特殊的家庭,某天出了什么事都是意料之外的情有可原。

    我飞奔着出了教室,已经听不见身后廖老师唤我不及。

    自习课还没下课,北楼一层的电话机空无一人。

    我插卡拨号,动作一气呵成,电话一接通,还没等电话那头吱声,我先发制人:“奶奶,林漠回家了没有”

    接电话的却不是奶奶,我听见了家中座机传来父亲那沧桑熟悉的声音:“茵茵,你回来一趟吧,江鹤出事了。”

    江鹤是林漠的母亲,普云叔痴傻半辈子都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妻子和贵人,是唯一能撑起林漠过正常生活的希望。

    她倒了,这个家就从温饱的小巢剥离出来,摇摇欲坠还没有坍塌的全凭林漠还在原地撑着,他的背后挨着普云叔,半生劳作,不知人情世故的普云叔。

    普云叔坐在自己那张最常坐最喜欢的小凳上,手握着豆荚,箩筐里满满当当都是豆荚,这些是他清晨去收好的。

    别人一到他家来,就喊他去收豆荚,他不懂,但他觉得人家说得对,豆荚在地里都熟了,就得收。

    不是他收,就是他媳妇儿收,既然自己有手有脚,能把它收好放在媳妇面前,他就不会要媳妇收,他也想让媳妇每天cao持劳作的双手休息一会。

    但是刚刚一个人却跑过来说,江鹤死了,请节哀。

    普云叔不明白节哀是什么,但听得懂死,又不明白他媳妇的名字为什么会和死联系在一起。

    他跑过去问儿子,未及开口,儿子的暴怒声却吼的普云叔浑身一抖。

    “我妈死了,我妈死了……我没有mama了……”

    不知是因为林漠的表情还是话语,普云叔吓得浑身一激,我赶忙上前扶住他,怕他就地倒下,江婶的意外去世让每个人的痛苦,可是林漠的暴怒不应该化为刀刃切割在他可以永远不知道事实的老父亲身上,我厉声喝止,用高出平常的音调冲着林漠说:“你别这样!你冷静点!”

    林漠浑身上下一套校服,裤脚处溅泥,袖口和领口湿漉一片,我知道,他正在经历失去至亲的心死和疯狂。

    他很疲惫,微抬的眸光瞄向我,眼睛里却是我读不出的神情和足以刺痛我的冷漠。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自以为错许真心后由心而生的悲哀。

    他开口了,开言却粉碎了我,我青春里所有的光和热血,都在此刻暗淡下来,成为受人鄙夷的烂泥。

    “袁茵,我妈死了,我没有母亲了,要不是你妈带着她去打工,她就不会被骗,她就不会死!”

    我征愣在原地,许久,林漠从地上爬起,朝远离我的方向走去,普云叔嘴里念念叨叨“不会的”“小河不会有事”,背起豆荚箩筐回屋去了,我目送他俩都从我身边走过,侧目看见了离我几步远站立在一块担忧地看着我的爸妈。

    我恍然,所以我是个罪人吗,在林漠心里,我们一家都是犯下了罪不配被他原谅的罪犯了,我们已经成了他心里无妄地牢的囚徒了吗。

    四周人群走过,目光复杂如织,都倾倒在我的身上,我突然感到一阵密集恶心,刚刚大声喝止林漠的话此时也成了最羞耻的点,让我在人群中面红耳赤,抬不起头。

    江婶的案子查得很快。

    死时是胸骨被起重机不慎掉下的钢筋贯穿,当场身亡,遗体由深圳运往燕城,林漠一看到那水晶棺又陷入了难以抑制的疯狂,最后还是医护人员过来给他注射镇定剂。

    他醒来后说了第一句话。

    “让害死我妈的那三个人都走。”

    我爸妈和我被拒绝参加江婶的葬礼,奶奶在家看着我们沉闷死寂的气氛,气得拐棍直戳地面,发出“咄咄”的怪声。

    “要你们多管闲事帮忙,早知道他家儿子那么厉害,当初这个忙就不该帮!”

    “妈,你少说一点吧,我们就是看林家一家可怜,可没想到……”

    我的母亲什么都没说,只默默拾起纸巾回房去了。

    我想多问爸几句。

    “误会”爸爸先是听了我的话诧异了一下,然后又摇摇头,“不存在误会,茵子。”

    “这事我和你妈确实有责任,你妈带你江婶去深圳电子厂,刚开始的时候很太平,直到你江婶在电子厂里认识一朋友,那朋友后来要你江婶辞了电子厂的工作,去工资更高的工地上搬河沙,一来二去的,你江婶就同意了。”

    “你江婶踏实,肯吃苦,工头师傅看她干得好,就多分她活,这本来是件好事,可谁知那天工地器件维修,又没人通知你江婶,起重机一按开机键,师傅一关起重模式,她就……”

    “……爸爸,你说,这算几个好人合起伙来却做了一件坏透了的事吗”

    “……茵茵,这是一场意外。事故发生后,我们也很悲痛,我知道江婶的家人不会理解,所以林漠他才会这么偏激,把我和你妈当做害死他mama的人……”

    “……可是他这么做是错的啊。”

    “你不能就这样怪他,茵茵。任何人碰到这种事都会失控,迁怒他人更情有可原,还是给他时间接受这一切吧。”

    ……

    这时间仿佛没有尽头,林漠不再理我了。

    我们成为在走廊相遇时最熟悉的陌生人,曾经双向的眼神交汇变成单向期待去触碰冷漠,再变成两个人的视若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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