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剑_第十九章 少年,偷鸡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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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少年,偷鸡吗 (第1/1页)

    寻常百姓,庸庸碌碌。

    虽然早出晚归,辛勤耕作,终究是为了一日三餐奔走蹉跎。

    百姓之上就是各级官吏,这些人上面领着王室的俸禄,下面辖制着百姓。

    而官吏之上就是王室。

    一国之主,富有天下,是真正的人上之人,九五之尊。

    正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寻常人的眼中,走到这一步就算是登峰造极了。

    可谁又知道,王室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

    他们就是,宗派!

    不同于世俗江湖中的散修。

    真正的宗派掌握着这片天地间最优质的资源,享受着最鼎盛的香火。

    它们占据着天地灵气最为充裕的洞天福地,高高在上地控制着整个世俗世界的运行。

    从普通百姓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到王室更迭,政权交替。

    这片天地和天地间的一切,就是他们予取予求的私家猎场。

    只是因为它们的位置太高,高到在寻常人的认知之外。

    宋运和无名要造反,却不是密谋。

    落星关不是西顾城。

    入夜之后,整座落星关漆黑一片,别说坊市商贾,红男绿女了。

    连野狗的叫声都压的低低的。

    一座遵从军营号令的城,或者说是伪装成边城的军营吧。

    偌大的落星关只有元帅的行营还亮着灯火。

    可即便如此,灯火下也是死一样的沉寂。

    无名闷着头一杯又一杯,宋运来者不拒,也是如此。

    二人沉默的喝着西狄特有的烈酒,这种叫赤焰的酒名副其实。

    攻城掠地之时,若有攻不下的城池,赤焰酒便是焚天灭地的火油!

    谁都没有说话,宋运麾下的将士们听了一辈子命令,已经懒得揣测元帅的心思。

    而无名和宋运则各怀心事。

    只有一个白衣文士欲言又止。

    “你想好了?”

    过了许久,眼看月影都有些倾斜,无名才缓缓开口。

    “想了很久了。”宋运本就枯槁的身体熬了半夜,看上去更平添了些油尽灯枯。

    “敢想和敢做是两回事,敢做和能做又是两回事。”

    无名晃了晃坛中所剩无几的酒,在烛火的掩映下,鬓边的白发分外引人注意。

    “你为什么不说最后一句。”

    宋运自嘲地笑了笑。

    “能做和能做成又是两回事。”

    无名没有回答,也没有喝酒,灯火闪动着,映着他瘦削的脸颊。

    虽然此刻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疲惫甚至是意兴阑珊,可那一对眼睛里的目光却坚定无比。

    甚至还隐隐透着点兴奋。

    “这么多年,我做过的所有荒唐事都是你撺掇的吧。”

    无名歪着头看了看宋运,又问道。

    “我们多久没见了,十年?还是二十年?”

    “谁知道呢。”宋运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我是没脸见你,可是你有脸见我啊!”

    “这些年你路过多少次落星关?你是连骂都懒得骂我了吗?”

    无名没有搭话,他注视着宋运。

    神色复杂。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白衣文士好像没人知道,宋运也仅仅比无名大两岁而已。

    仅仅两岁,枯槁至此。

    “当年的事,你有什么需要和我解释的吗?”

    终究是无名开了口。

    “解释如何,不解释又如何?纵然有一万个理由和借口,但那件事我还是做了。”

    宋运缓缓起身,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是用尽了全力。

    营帐中所有军人都置若罔闻,可是眼中都有泪滴打转。

    当年意气风发,纵横天下的战神啊!

    谁能想到会是眼前这般模样。

    如果脱下一身帅服,和路边的瘸腿乞丐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要死了,就干一场吧。要不我闭不上眼!”

    宋运看了看醉成一滩烂泥的陈半生,脸上多了一丝戏谑。

    “你做的荒唐事,这件跟我无关。”

    无名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

    “荒唐?”

    ……

    月下奔流着黑色的河,漫过江心的沙汀。

    陈半生这一觉睡得香甜。

    再次睁开眼睛早已日上三竿。

    营帐中空无一人,倒是外面的cao练声颇为威武。

    虽然是宿醉,却不觉得头疼,想来昨天饮的赤焰是上好的佳酿。

    饿得半死,陈半生试图着在营帐中翻出一些吃的。

    很显然,他的想法是徒劳的。

    偌大的营帐除了摆放整齐的盔甲就是明晃晃的刀枪,别说食物,连个老鼠都见不着。

    摸了摸瘪瘪的肚子,陈半生开始后悔昨天逞英雄的行为。

    放着一桌子酒rou在那里,装个求啊!

    要是小安子在那里肯定会二话不说,吃饱肚子再干!

    想想自己真够倒霉的,跟着无名这个兜比脸干净的人,还不如在西顾城厮混呢!

    “饿了!”

    正当陈半生垂头丧气自怨自艾的时候,一张大脸骤然出现在他面前。

    “NM!什么东西!”

    陈半生被吓得一个激灵。

    缓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的正是王大柱子。

    “去偷鸡吗?”

    王大柱子看起来挺喜欢陈半生的,换了别人就冲那句“NM”,不被他打死也得打残。

    “什么?”陈半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西狄的军帐中,宋元帅的行营内。

    敌国的先锋大将要带他去。

    偷鸡……

    “偷鸡……干嘛?”

    陈半生有些慌。

    “我也饿了……”大柱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养鸡的地方我进不去。”

    “就这么窄……”

    大柱子比划着宽度,还煞有介事的在陈半生身上比了比。

    “你肯定进得去!”

    直到陈半生昏头涨脑,莫名其妙地跟着大柱子来到鸡舍前,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

    “你确定你会烤!”

    陈半生对大柱子有些怀疑,这么大的体格子,到底要去怎样烤一只鸡,这真的是个问题。

    “放心!”

    大柱子把胸脯拍的山响,一把就把陈半生塞进了鸡舍。

    陈半生发誓他长这么大没有见过比大柱子更能吃的人。

    他一共从鸡舍里偷出了二十只鸡,因为大柱子号称要吃十九只。

    二人在元帅行营的假山后架起了火堆,陈半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大柱子。

    看着他极为麻利地处理着那些可怜的芦花鸡,手法极为娴熟。

    “你这可以啊,经常干?”

    陈半生撕了一只鸡腿,味道还不错。

    “第一次干。”

    大柱子擦了擦口水,一口就吞下半只。

    “为啥,军营里难道没有比我瘦的?”陈半生不解。

    “不是,没人敢偷!”大柱子头也不抬,大快朵颐。

    “为什么?”陈半生觉得有点不对。

    “这些鸡是大帅的宠物,谁敢偷!”大柱子义正辞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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