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剑_第二十一章 所谋者大(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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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所谋者大(一) (第1/1页)

    “我这身蛊毒,恐怕再也取不出来了。”

    宋运坐了下来,胸口微微起伏。

    陈半生这才想起,曾在西顾城中的说书先生那里听过。

    蛊毒凶险莫测,派系极多。

    但终究要借助灵媒毒虫才能顺利施展。

    而这些灵媒毒虫的天敌,却是处可见的芦花鸡。

    芦花鸡天生是极阳之物,能克一切邪祟。

    “你和大柱子做的吧。”

    宋运看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大柱子,脸上阴冷的表情一闪而过。

    “养了你这么多年,终究是捂不热一颗铁石心肠。

    大柱子坐了起来,之前的憨厚表情全都消失不见。

    这才是真实的他。

    想来也是,如果是痴傻之人,怎么可能有他这样的一身武艺。

    大柱子面有歉意,从始至终却没有给自己分辨一句。

    “你是巫族的人?”

    良久后,宋运开口。

    “巫族,很久远的故事了。”大柱子巨大的身躯缓缓坐起。

    “其实又有什么重要呢,事情已经做了,要杀要剐随你吧。”

    这三人说的话,陈半生听的一头雾水。

    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吃了几只鸡,怎么就跟要了命一样。

    还一会巫族,一会要杀要剐的。

    至于吗?

    “元帅,这不至于吧,就几只鸡……这喊打喊杀的……”

    陈半生虽然心虚,却觉得宋运和无名有点小题大做了。

    “半生,我问你,你怎么进得去的?”

    无名目光炯炯,仿佛陈半生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进到哪里?”

    陈半生被问的不明就里,不知如何回答。

    “我关着鸡的地方,你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宋运皱着眉头,出手如闪电,抓住了陈半生的手臂。

    与他行将就木的状态格格不入!

    “不可能,你这一身拙骨,比山都重!万万穿不过我布下的阵法和禁制!”

    宋运出手如闪电,敲打着陈半生的每一处骨节。

    这身根骨,太过笨重了,让他都有些不忍。

    “就这样,进去了……那个栅栏有这么宽,我就这样走进去了。”

    陈半生不知道如何解释,事实上他的确就是这样走了进去。

    不但没有任何阻拦,甚至他抓鸡的时候,那些肥硕的鸡显得特别听话,不吵不闹。

    好像就在那里等着他去抓一样。

    现在回头想想,是否太过顺利了!

    “九年芦花,十年凤,就差一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营帐的白衣文士痛心疾首。

    “不就是,一只鸡……吗?”

    陈半生终于憋不住了,至于吗?

    这样的事他和小安子在西顾城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遇见大方的,大多就是一笑了之;遇到些小气的,也顶多就是一场怒骂。

    怎么到了这落星关就跟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就算能克阴邪之物,芦花就是芦花,他就不信整个落星关连个九年的老芦花都没有。

    “到现在你还以为那是一只芦花?”

    白衣文士捶胸顿地的嚎叫道。

    “那是上古遗种,凤凰后裔!”

    ……

    “嗝……”

    大柱子打了个饱嗝。

    顶着宋运的怒火,大柱子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一口都没吃。”

    “你臭不要脸你!”

    陈半生脱下鞋子直接砸到大柱子脸上。

    “TM的你一个人吃了十九只,我就吃了一只!你个臭不要脸的黑大个子,大狗熊!”

    大柱子不怒反笑,看着气急败坏的陈半生,他说道。

    “我吃了十九只,但是那十九只的确是鸡,你吃了一只,却是唯一的凤。”

    陈半生气的浑身颤抖,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宋运的目光。

    比刀更锋利的眼神。

    如果不是无名还坐在这里,自己恐怕已经被宋运剖腹取rou了。

    “这少年与我剑道颇有渊源,此事木已成舟,感叹亦是无用。”

    无名不愠不火,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剑鞘。

    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多了几丝激昂。

    “这次造反,我陪你!”

    围住营帐的数千兵丁缓缓散去,远处已经燃起了篝火。

    在风里翻涌的号角声在惨白的天空下滚滚前行。

    空气中飘来糙粮米饭特有的香气。

    如此庞大的军队,用餐时竟然一丝喧哗都不曾有。

    “其实也不必强求,既然我等决意要做这件大事,那我身上的蛊毒去或不去,都不太重要了。”

    宋运虽然说的轻松,面上却都是惋惜的神色。

    “只是这身拙骨劣脉白白糟践了我的九年凤。”

    无名没有反驳。

    陈半生默默无言。

    宋运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

    无论他能领略多高深的剑意,内周天又是如何的光风霁月,气势磅礴。

    但拙骨终究是拙骨,劣脉永远是劣脉。

    就像一颗被掩埋在无尽深渊的稀世珍宝。

    或可观,或可察,但终究无法触摸。

    无名正惋惜间,突然心中灵光一闪。

    以大柱子的心机和修为,自然是不难看出陈半生的状况。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引诱陈半生吃下九年凤?

    莫非是他发现了什么?

    与此同时,宋运也抬起头来。

    二人视线相交,各自了然。

    只有一个笑的痴痴傻傻的大柱子,斜靠在巨大的座椅旁。

    “我能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吗?”

    无名开口询问,大柱子疑似与巫族有渊源。

    而巫族早在二十年前的颖水之战被宋运斩尽杀绝。

    这是灭族之恨,大柱子做这样的事,背后必有隐情。

    “因为,他是传说中那个人。”

    大柱子回答的很含糊,看起来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

    “元帅在当年的颖水之战之后恐怕就有了造反的念头吧。”

    “两国交兵,各有死伤,我其实也没什么好恨你的。”

    “让我恨的,也只有那些高高在上宗派,他们玩弄着一切,掌控着一切,整个世间不过是他们玩乐之所而已。”

    大柱子的话好像和无名的问题没什么关系。

    可是又有些隐约的脉络。

    “想造反,就要有一个必须造反的人。”

    “这等天厌地弃之人,除了造反,那还有什么路?”

    陈半生隐隐感觉到大柱子所谋甚大,不仅算计了他,好像把无名,宋运和整个西狄都算计了进去。

    心机之深沉,让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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