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传_第二十七章 遇故知起死回生 筑高坛张角作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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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遇故知起死回生 筑高坛张角作法 (第2/2页)

为张角分忧。

    褚燕在小食之际(古人一日两餐,早饭称为大食,晚饭称为小食),入帐向张角禀报此事,主动请缨出城为使。张角三兄弟及其他渠帅惊讶之余,无不感动。这样的差使,无异于自寻死路。城外的大汉禁军守备森严,前番几次派出斥候无不死于非命。现今褚燕身为一军之将,本无需行此冒险之事,却愿为大家着想,主动担当此任,实乃义士也。

    见褚燕意志坚定,张角便允诺了褚燕的请求:“褚燕,吾准你出城为使,但非今日。为保汝能顺利出城,吾明日午时设坛、未时祭牲、申时作法,汝亥时二刻自西门出城,可得黄天庇佑。汝若到得援军营中,拿我信物,约其初十发兵,攻打南门官军。届时我等出兵接应,一举破敌。万望汝谨慎行事,莫遭官军毒手。”张角亲自搀起单膝跪地的褚燕,抚背相慰。褚燕一一谨记,接过了张角的信物,是一道太一符祝,随后便走出帐内,做准备去了。

    褚燕回到自己驻地之后,左校、褚松也得知了这件事,二人死活缠着褚燕要让自己跟着。褚燕拗不过,只好妥协。

    次日下午,广宗城西,于官道北侧设下法坛。一方柳木案,上摆牛羊之首,旁插红烛六根,撒五谷、焚清香,置瓷碗三只,内斟烈酒,馥郁扑鼻。坛高九尺,长宽三丈,呈八卦之象。

    法坛边沿,西放一先秦之鼎,上刻铭文两行,口仰天脚蹲地,其意为金;东放一金丝楠盒,内置麝香丹药一枚,铜锁封匣,其意为木;南放桧柏为薪,使人燃之生焰,长久不灭,其意为火;北放一壶,内装黄河之水,淘尽淤泥清可映人,其意为水;正当中铺上一层黄沙,作法之人脚踏沙上,其意为土。置此五行奥妙,以助作法运功。

    坛下肃立地煞之数的太平道弟子七十二人,坛上插天罡之数的黄旗黄幡三十六面,方圆百米之内不得再进外人。张角身服道袍,头系黄巾,手持九节杖,前揣符祝,后负桃木,缓步拾阶而上。神情肃穆,袍带飘扬,登坛作法。

    褚燕在西门城楼上遥遥观瞻,腰间的柳叶刀已打磨的锃光瓦亮,身着轻便衣服,脚蹬张牛角亲手送给自己没舍得穿的千层底,只待天黑之后,从城上放吊篮出城。左校、褚松也是伴其左右,摩拳擦掌。

    戌时一刻,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昏暗了下来,天上的云层从西向东缓缓聚集过来,遮天蔽月,大地无光。在六月盛行的东南方也忽然改成了西北风,法坛上的幡帜斜吹向东。只见大贤良师张角左手持九节杖,右手握住桃木剑,挑着一张黄符,在三碗烈酒中各蘸一下,仰指向天,口中念念有词。少顷,那剑尖黄符无火自燃,张角将燃着的桃木剑插在青铜鼎中,火势随即遍布剑身,却久久不能烧黑木剑,仿佛长明不灭。大贤良师脚下踏罡步斗,天上云层源源不断地自西向东而来,风也是从弱到微,渐有张大之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每个人的心头都慢慢紧张了起来。亥时,张角停下脚步,打开金丝楠盒,取出丹药,两指捏在面前,神色凝重地喃喃道:“贫道愿献祭阳寿,换取这天下太平。”随后,闭上双眼,将丹药送入口中,饮下壶里的黄河之水,捧起一抔脚下黄土,朝天一撒,大喝道:“出发!”

    褚燕紧紧地勒了一下头上黄巾,朝张角的方向拱手一拜,便带着左校、褚松乘吊篮下了城墙。也就在褚燕三人刚刚落地之时,天上的乌云将星辰和弦月遮盖的是一丝不显,西门之外,愣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同时大风烈烈,直吹的城上守军睁不开眼。褚燕迈开双足,朝西去了。

    第一关,自然是卢植下令挖掘的围城壕沟。纵使壕沟对岸有禁军把守值夜,在如此漆黑的夜晚,褚燕三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壕沟之中,借风声掩盖动静,暗杀掉了值守官兵,突破了壕沟继续向西去了。

    张牛角曾向褚燕三人讲过:西门外第一道大营,并非卢植所统帅的朝廷禁军,乃是冀州魏郡太守厉温的地方兵。虽说不是禁军队伍,但千万不可小觑了这些郡国兵。他们是本地人,熟知周围环境。另外,那位太守厉温不是庸碌之辈。黄巾军最初起事之时,相约在魏郡会合,是厉温见微知著、先发制人镇压了魏郡的黄巾军,将邺城牢牢地掌控回了官军的手中,等待朝廷派来了增援,这才使得黄巾军没能聚在一起,导致现在散布九州、各自为战的局面出现。论智谋果敢,远在天下诸太守之上。褚燕想要溜过他的营盘恐怕没那么容易。

    得到了张牛角先前提醒,褚燕行事加倍小心。三人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压低身子,躲避着厉温大营的岗哨目光。在乌云自西边压过来之后没多久,厉温便令士兵在营盘内多插火把,严密坚守各自岗位,谨防敌袭。此时,褚燕三人来到距营门寨栅不到百步的距离了,忽然左校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在地上,嘴里也发出了“哎哟”一声,尽管褚松反应灵敏赶紧捂住左校的嘴,可惜为时已晚,营外的巡逻队发现了异响,打着火把朝这边过来了:“什么人?不许动!”

    这倒不能怪左校拖了后腿,因为,当褚燕、褚松正准备拉着左校向旁边跑的时候,两人的脚下也是一滑,按了一手的胶泥。褚燕这才发现,自己这片脚下的地面上糊了一层又滑又腻的胶泥,在黑夜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被滑倒。很明显,这肯定是那位厉太守的主意。

    “真是狡猾,在营外涂抹胶泥,防止我们夜间偷营。”褚松擦了一下脸上的泥土,愤恨道。

    褚燕来不及抱怨什么了,赶紧吩咐道:“我们已经暴露了,敌人只会越聚越多,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褚松笑了一下:“堂哥不必担忧,小弟我去引开他们,你带着左校趁乱溜进大营便是。”说完,褚松径直冲向了那支巡逻队,拎着单刀杀过去了。

    褚燕阻拦不及,只好趁着堂弟给自己打掩护的机会溜进官军营地吧。褚松杀了一名普通官军士兵,抢来了两只火把,然后撒腿便向北面跑去,引开了大批官军的注意。路过大营寨栅的时候,还朝营内扔了一根火把,点燃了一个帐篷,制造了一些混乱。褚燕、左校二人趁机越过鹿角拒马,褚燕一个纵跳便跃过了寨栅,左校则沿着栅栏向南迂回,两人约定在厉温大营的西边两里地处再会合。

    风卷厚云压城来,伸手不见五指开。今夜闯营西奔去,生死难料下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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