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后的告别。 (第1/1页)

    世间无物，无他无我，万事万物，灵魂无归。

    每一次相遇都是命运，每一次分别都是人生。

    老旧公寓楼301，两位中年大叔对坐在棕色沙发上。

    “时间不多了，不是吗？”鸣老站起身看着阳台外的黑暗。

    “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这世间还有什么足以另我们留恋的吗。”应老轻饮一口微凉的茶水，眼神落寞的看向站在窗边，在灯光下略显沧桑的老友，“我没想到你真的将这个东西挖了出来。”

    鸣老沉默着，轻叹一口气，“这是世间的劫，无可避免。”

    “那他真的是我们要找的人吗？”应老闭上眼，回忆着过往。

    “这件东西本就是他的，不会找错的。”鸣老转过身，看向桌上一个印有神圣文字的黑匣。桌上的黑匣正在灯光下散发着金色微光，时隐时现。

    “唉，你应知道现在的他还不是他，真的要将如此沉重的责任都强加给他吗……”应老叹了一口气，沉重的放下木制茶杯，“这对他不公平……”

    “世间哪有什么公平。”鸣老语气一顿，轻笑一声，“所谓的公平是建立在强者的制度下的，未来如果他能执掌世间最高的权与力，才是他能做出选择的时候……”

    “是啊，在真正的劫难面前，我们都别无选择……”

    “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又有什么可为难的呢，现在未来是那些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可改变不了什么。”鸣老慢悠悠的转过身，眼睛微眯，死死盯着正前方的铁质大门。

    原本紧闭的铁质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不修边幅，穿着脏乱衣服的外表大约四十岁中年人癫狂的走近房间。油腻的黑白长发遮住了那双疯狂的眼，破旧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止，赵错站在距两人不远处，微微鞠躬表示尊敬。血红的双眼透过长发，“许久未见了。”苍老的面容露出了一个瘆人的微笑，微笑是那么的僵硬，不知怎地处处透着悲伤和落寞。

    应老轻嗯一声，那双布满沧桑，对待死亡都古井无波的眼终于起了波澜，“没想到是你小子啊……有七年没见了吧……”

    “呵呵，是啊，没想到应老还记得小子啊。”赵错像砂纸摩擦的嘶哑声音变得有了几分生气。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三十多岁就半白了头发……人不似人，魔不似魔……”鸣老伤感的直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赵错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个为了执念，在世间游荡的孤魂野鬼罢了……”不似活人的嘶哑声里只有死寂。

    “你来这里恐怕不只是跟我们叙旧的吗？”应老轻笑一声，平淡的看着疯魔的赵错，眼神一凝，语气微微加重，“你是为了我们的奇物而来的吧！”

    “不会是活了百岁，看遍世间冷暖的老怪物……”赵错嘲讽一笑，死寂的眼里多了些许怨恨。

    “你应该明白，人死不能复生，所谓的复生都是空中楼阁……”鸣老闭上了眼疲惫规劝着赵错，说完这句话后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能不能复生你们比我更清楚，我只不过是想让她无忧无虑的活着罢了……又有什么错呢……”赵错嘶哑着嗓子低吼道，那双早已死寂的眼里流出了一滴清泪。

    轻拭眼角，赵错看着存留在指尖的湿润，自嘲一笑，“我还以为那时眼泪就已经流干了呢……”

    “罢了罢了。”鸣老轻笑一声，眼里是遮掩不住的疲惫，身体里磅礴的的力量仿佛被完全耗尽，“当初是我们骗了你……既然你想要那便拿去吧……将桌上的匣子也一并拿走吧……”

    应老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疯子，曾经的天之骄子，罗刹曾经的最强几人之一……

    “每个适御者都在追求活着的意义，如果你真的想，便走下去吧……无论前面是死亡还是深渊，不要让自己太过后悔……”应老低眉说着在世人眼里大逆不道的话。

    赵错血红的双眼明显愣了一下，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使本就干燥的嘴唇丝丝见血，那一刻他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悸动，轻轻呢喃，“谢谢……”

    “唉，未来的路就让你们自己去走吧。”鸣老释然一笑，微微摆手。

    白色的亮光从身上溢散而出，两人的身体不断虚化，消散。

    应老大笑几声，缓缓起身，豪迈唱道：“迷蒙混沌半生痴，嗜血厮杀入此间。孤魂彷徨人世间，相伴扶手看凌云。观人间风云变幻，笑世人执念难消。生死本是命中定，奈何桥头顾此生。”

    两个白色透明晶体从空中掉落，砸在了地板上。道道光点汇聚成流光穿透玻璃，在赵错的注视下驶向天空，原本早已暗淡的两颗星辰陨落向人间。

    “两位前辈走好！”赵错深深鞠躬，对两位老人守护了这片土地百年表示最深的敬意。

    虽然两人都不是人（感觉好绕口啊，而且作者真的不是在骂人，它们确实不是人啊！），属于从深渊爬入人间的荒，但两荒对人间盛世的功绩确是不可磨灭的。虽然他们的事迹不能记录于历史供万人传颂敬仰，但藏在少数人心中无言的史诗必然永恒……

    “我不信人死如灯灭，更不信人命天定；如果灯灭了那我就在点上，如果天注定那我便掀翻这天……”赵错攥紧两块透明晶体，看着里面的蛇形图案，在心里暗暗发誓。寂静的夜被流星雨群打破，完全的黑被划破夜空的光亮遮掩。看着不断飞跃星空坠落地球的陨石，无数人将为其美丽而赞叹并兴奋不已。

    ……

    从主卧里走出，赵错看着倒在门前死不瞑目的年轻罗刹。蹲下身子用他流出的血在地上绘画出一个诡异的梦魇图案，赵错将尸体压在图案上，走出了301房间。

    看着依着墙角将身形完全隐藏的黑衣人，赵错轻笑一声，撕碎的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可真是下的去手……”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屠夫也会心慈手软。”黑影嘲讽一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要毫不留情的走下去。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他们活着，我们都走不出BJ……”

    只露出下巴的身影完全隐藏于黑暗，消失不见。赵错看着那处阴影久久不语。回望一眼，赵错大步走向阴影最后也消失在了夜色里，“也许吧……”轻声的的呢喃响在幽深的走廊里无人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