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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刺杀 (第2/2页)
子龙孙!” 好一番慷慨陈词后,福寿郎才平复怒火,再次道:“周刑,杀了这刁妇,提着她的脑袋去见九王爷,好处少不了你的!” 周刑得了明示,似乎终于定下心来,手揪着茶娘子发髻不放,一步步推着人往小妇人面前逼去。 茶娘子哭得不能自已,两条腿怎么都直不起来,整个人几乎全靠人提着头发往前走。小妇人剑尖离她面门不足一寸,被逼得步步倒退,五娘身负数刀血口,却也拼得走卒死伤殆尽。 “虞娘子,机不可失!” 五娘倚在唯一一张四角俱全的桌子边,费力提醒道。她身上都是伤,尤其后膝窝被人砍了一刀,血不要钱地流出来,可见伤口很深。 没想到这五娘年纪轻轻,竟如此能忍。 虞娘子还在退,却听后脚哗啦一声响,是残破桌凳被碰得翻滚了半圈的动静,不用回头,她便知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只是稍稍分心,再凝神时,眼前已疾速袭来一道暗影,正是周刑一掌拍飞了茶娘子。 茶娘子尖声大叫:“啊——救命啊——” 虞娘子亦是心惊rou跳,下意识便挪开了剑刃,单手就去接人,茶娘子比她胖了两圈不止,这一接,连扑带退,直压得两个人都惯性地往旁边歪去,而前方横刀已至,锋利的刀口如闪过镜面的日光,叫人眼睛酸痛得睁不开。 “叮!” 天旋地转,茶娘子一改惊惶之色,忽然极柔韧地贴着虞娘子打了个转,如盘旋花朵的蝴蝶一般绕到虞娘子背后,又从另一边钻出来,伸手往前一挡,便见横刀笔直砍在了一支非金非银的长簪上,簪身刻有螺纹,正好卡住刀口。 周刑脸上痛色一闪而逝,心高高吊起来。 绝色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茶寮之外拍腿而呼:“哈哈哈哈哈……妙哉妙哉!这正是恶狗扑食,rou没吃着,却崩了满口的牙。” 自从得了假身,秋池的五感就尤其敏锐,隔这么远也听到了细微的崩裂声——是周刑的横刀。 周刑瞳孔巨震:“王母簪?” 秋池也感同身受,瞳孔微缩。 她知道王母簪,因为这东西正是曾经公子拿来教她写字的工具,她小时候性子躁,不用说描纸写字,就是安安分分多坐上几刻钟都受不了,公子便从无相楼里把这王母簪取了出来,手把手教她在地上勾勾画画,边玩边学。 无度说这簪子是从前神君大人炼来作簪胚的,因为是初次尝试,手太生,一下子没把握好长度,就一直丢在无相楼里吃灰了。能经神君大人的手出炉的东西总不会太平凡,所以这王母簪有个凡是学武之人都会眼红的优点:无坚不摧! 说起来,这东西能流落人间还是她的功劳呢。 唉……往事不堪回首。 说时迟那时快,虞娘子顺势松手,任茶娘子朝周刑袭去,她自己却飞身往茶寮四角的立柱上一蹬,半空回折,一剑刺向见势不妙意欲溜之大吉的福寿郎。 “狗官!”虞娘子杀气腾腾,身后亦是打得胶着难分。 没想到茶娘子徐娘半老,身材走形,身手却极灵活,比虞娘子还要更厉害些。王母簪震碎了周刑的横刀,便如拔了老虎的牙齿,周刑被茶娘子步步紧逼,一时左支右绌,他自知难以全身而退,忙道:“你们只是取他狗命,我愿立下心血誓,从此为二位效忠……” “你错了!”茶娘子一簪扎入周刑咽喉,拼着左肩被生生捏碎的痛苦,畅快道,“狗官的命我们要收,你这走狗,我们也要宰!” 另一头的福寿郎早已毙命,虞娘子与茶娘子相视一笑,俱露出大功告成的松快之色。 “咻——”一道明亮的白光随青烟升空。 放完信号,五娘终于摇摇欲坠。 戏已落幕,秋池再次出声催促绝色:“走啦走啦!你还要看到几时?” 绝色一脸兴奋地往回跑,跳上马车,令文小安驭马启程。 “哎呀呀!真是许久没看过这样精彩的打斗了!” 秋池不信,但也没有反驳,只是问:“你方才是不是认出王母簪了?”那簪子坦坦荡荡,就簪在茶娘子夸张的发包上,那是她年少时使过的东西,过了这么多年,一时没认出也正常,再说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卖茶为生的妇人簪子感兴趣? 她压根儿就没看。 绝色也否认:“我看都没往那儿看,怎么可能呢。” 秋池沉默片刻,道:“从前有修士出行在外,若遇不平之事,本人尚未行动,受欺负的弱者倒会比修士更快开口,索取救助。可我方才看他们竟然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你。这是为何?” 绝色悠然晃了晃扇骨,一把敲在掌心。 “人嘛,吃苦受罪多了,自然就学乖了。他们都知道无论是修士也好,仙君也好,哪怕是神仙下凡,都不可能越阶干涉红尘,否则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谁知道最后谁倒霉?虽然上位者不用灵力,神力,只纯粹以武力替天行道便可避开报应,可百姓不信啊,如此吃力不讨好,渐渐也就没人求,没人应了。” 果然如此…… 秋池忽地一歪,车厢陡然转了个向,停在了路边。 绝色不耐地挑起车帘往外看,正看到一列快马轻骑的士卒与他们错身而过。轻甲撞击的清脆声渐渐远去,绝色方放下帘子,叫文小安继续赶车。秋池和孩子在车厢里互相比划着鬼脸,闹得笑呵呵的,绝色在一旁看着,渐渐也露出真心的笑来。 马车没走多远,绝色忽然眉头一皱,再次撩开帘子往车辕上一站。 又是一阵轻甲撞击声,马蹄哒哒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急。 “绝色公子!”只是单人单骑,秋池听到了勒马悬缰的咴咴声,双脚落地声,快速奔跑声,短促地停顿和急促的呼吸,“绝色公子从哪里来?” 绝色哗地展开扇子,玩味道:“自然是从来处来。” 那人开门见山:“秋池如何了,她还好么?” 绝色道:“她自然是好的。你找她有事?” “没事没事,她好就好。”一阵沉默,那人又道,“绝色公子,我已拿下了王都,若秋池出了望岚岛,请务必告诉她一声,五域如今乱得很,叫她千万不要乱走,可先来王都找我。” “好。” “多谢绝色公子。” “不客气。” 仍是一阵沉默。 绝色提醒道:“殿下,您不启程么?” 那人却道:“绝色公子,您身上的香气好像不一样了。” “哦?可能是我换了香囊的缘故。” “香囊?秋池说过,神域灵花自带体香,最是不屑涂脂抹粉,焚香调色。绝色公子,您难道不是灵花一族么?” 秋池就笑了:“没错。”她撩开帘子,玩味地看向绝色,“绝色确实是灵花一族。”然后脸色一变,一掌拍向绝色心口,“可他不是杜鹃花,是只东施效颦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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