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莫名熟悉的声音 (第2/2页)

杂音，鲜血糅合雨水淌过下颚的冰冷，共同给鬼太郎的意识按下暂停，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异能者的恢复力远超常人理解的范围，金序雅初次交锋损伤的右手骨，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因此绝不能给鬼太郎身体自愈的机会！

    而凭空出现的锋锐，刺进全力挥出的左拳——深深嵌入掌骨！

    顶着疼，金序雅再次启动异能——闪烁。

    诡异的是，回击命中的只有空气。

    “还有其他异能者！”金序雅高呼提醒同伴，下意识地回看，却目睹最熟悉的警部挣扎倒地，颈动脉的血液不停地从捂伤口的手掌缝流出。

    闪烁！

    金序雅又一次开启异能，不能减缓警员的伤亡，神秘的异能者似乎全然不怕视觉的影响。

    “你的能耐也就如此了，THEMASK。”冰冷低语幽幽从耳畔的雨声冒出。

    金序雅第三次发动闪烁，并放弃反抗，紧急闪避。

    可怕切口撕碎防弹衣，创口蔓延到锁骨，暗红血液污染了原本白嫩的肌肤。

    对方肯定是要割喉，也就是说，强光对视觉的冲击有那么一点作用！

    跑！逃跑的念头从脑海中跳出。金序雅应该喊出来，只是目前没有意义，搜查四课三系在场的警员只剩本能地垂死挣扎在冰凉雨水与水泥地，先前派出去疏散的警员，被忙于战斗的金序雅忽略了，现在才注意到他早该回来，估计凶多吉少。

    “十五、十六米，你的光，极限就在这里。”冰冷的低语自远方飘来，“你还能躲过多少次致命伤呢，我很期待。”

    冷静，冷静！金序雅逼迫自己不去看垂死的警员，只有打到这名异能者，他们才真正摆脱危险。

    那家伙的异能到底是什么？

    体能消耗和伤口加速体温的流逝，雨水打在左手和锁骨的创口，引起抑制不住的寒颤。

    闪烁开启！

    又一次躲过致命袭击，而这次，恰恰是袭击者有意避开致命伤，利刃扎进金序雅的右大腿，差几公分，就是动脉！

    快速机动的金序雅下盘不稳，一个踉跄，前冲的惯性裹挟身体翻滚在地，撞进货运站的仓库，倾倒的货架无情地砸在大腿伤处。

    她的嘴唇在下意识忍耐中被咬破。

    异能起到的帮助越来越少，看来袭击者在暗处故意让鬼太郎和金序雅消耗，识破异能的玄机后，抢在鬼太郎殒命前出其不意地重创金序雅。

    “呼……”金序雅的牙齿也忍不住打颤，每次沉重的呼吸，都是深入肺腑的阴寒。

    神秘的异能者终于现出真身，湿漉长发贴紧额头，脸颊，后背，活脱脱是个女水鬼的样貌，饶有兴趣地倚在仓库门口把玩利刃，欣赏猎物的挣扎。

    “真想看看你面罩下的表情呢，单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与之匹配的是多么完美的脸蛋。”异能者用脸颊擦拭着刀刃血液，“啊~迫不及待地想象一刀刀切下rou块的画面了！”

    “THEMASK，遗言之类的，有想留给家人的么？嗯，我可以帮忙传递哦，放心，不会对他们动手的~哎呀，要是你家人有漂亮的脸蛋，就不一样啰。”

    “我有些想听听你求饶的声音呢，说不定，我开心的话，能接下来一刀毙命哦，不用想你的同伴那样受折磨。”

    艰难地用力握紧右拳，又松开。

    金序雅一点点抬起在身上的货架，仅仅抽出腿，看起来消耗了相当多的力气。

    稍稍做尝试，站不起来，低垂着头，像是屈服的败者，呼吸一次比一次沉重。

    “……是真的？”声音微弱而绝望，仔细一听，仿佛带着哭腔。

    “没错！你就这样，狗一样爬过来！”异能者的笑容夸张而扭曲，手里转着利刃：“爬快点，趁我没改变主意。”

    短短距离，金序雅一点点伸出手，撑着身体往前，拖着无力的右腿。到五米左右，她似乎耗尽力气，凭双手支撑都困难，猫腰起来，让左腿弓着点地支撑。

    异能者舔了舔嘴唇，握紧利刃，得意去了结THEMASK疲倦而伤痕累累的性命，挥刀轨迹，刺入部位，扩大创口毙命，未来的画面不止十次在异能者的心中演练，行动起来行云流水。

    可是！双手奋力一撑，弓起左腿迸发惊人力量，弹射起步的运动员般，金序雅迎着利刃冲向异能者怀里——

    闪烁！

    喉管被划开后呼吸困难地呜咽，与脊椎清脆的断裂。

    放开脑袋拧转一周的异能者，金序雅无力趴伏在尸体上，捂住溢血的创口等待超强的自愈能力。

    她撞进仓库以后，异能者的话太多了，很难不让人好奇为何不直接过来动手，还是说，在干燥的仓库里，她无法像在外面的雨幕中施展异能？

    结果来看，金序雅赌对了——一半。

    庞大的阴影排挤仓库灯光，笼罩了金序雅，她艰难挪动眼珠，顿时瞳孔骤缩！

    鬼太郎恢复的怎么这么快！

    她现在连翻滚到一边都做不到——

    一连串的枪声，部分流弹打在货架又反弹回金序雅旁，这么近的距离还能打偏几发，可见枪法之烂。

    鬼太郎的躯体砸在地上，头部渗出的血液很快蔓延四周，他也到了极限，甚至不能发动异能防御射击。

    开枪的是戴黑色特警面罩的人，较搜查四课三系的老警员，稍矮了些。

    “你的伤靠自愈能力能挺过去，就眨两下眼，不能就眨四下。”那人俯下身检查金序雅的伤势，轻声说，顺便摸了一下刚刚清空弹夹最后一颗子弹时抓不稳枪托，被后坐力弹飞的枪身砸到的鼻子。

    她起初带着茫然，但还是听从莫名熟悉的声音。

    一下，两下。

    眼皮的闭合牵动金序雅战斗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而今，那根弦松动了。

    眨完第二下，她足足睁眼五秒，才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