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是陷阱也要跳 (第2/2页)
的兵马出现状况时,他的援兵能距离他们近一些……但这就好像是抓瞎一样,万一鞑子跑了用不上呢?也万一鞑靼人来势汹汹,儿子和马仪兵败了,连他也要被鞑靼人困住呢? “公爷……” 就在张懋立在门边发呆的时候,但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从月门进来,正立在他面前。 女子手上端着参茶,正朝他婷婷施礼。 张懋道:“穗娘啊,你来得正好,给老夫捏捏腿。” “是。” 被称为穗娘的女人,走进来,先把参茶放到桌上,才走过去要给张懋捶腿。 女子坐在小板凳上,张懋坐下来将双腿落在一张长凳上,就这么让女人来给他捶腿。 “你在这里,几年了?”张懋问道。 显然二人已经熟稔,穗娘并不是张懋从京师带过来的人,是本地人,是本地将领为了巴结张懋,找人来伺候他的。 而穗娘虽不是大户出身,但其实也是军户中人,军户死了丈夫,当了寡妇,在权贵来的时候就不得不折腰。 穗娘一边捶腿,一边道:“妾身从出生,就在此处。” “那你没离开过吗?”张懋问道。 “鞑子来的时候,或就需要逃难,小的时候跟着母亲和家人,嫁人之后就是……带着家人老小……” 穗娘说到这里,也是有些无奈的。 明明偏关是大明的重镇,但关键时候这里并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更多是让子民转移到别处。 张懋道:“那王威宁来的时候,你们在哪?” 穗娘这才知道,原来张懋这是想问问王越在偏关治军时的情况,这算是先前一位在偏关带兵,并取得滔天功劳之人,张懋这是想仿效王越的一切。 但就算是穗娘这样的军户之女,军户之妻,也知道张懋跟王越是没法比的。 从气势上,张懋就比王越差远了。 穗娘道:“头些年威宁侯在的时候,城中百姓头着几日就让移到别处,路上听说,偏关城内被炸得没一处囫囵地方,都说除了威宁侯,没人敢这么炸,后来……再回来时,就只能重新修居所。”
“炸……” 张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显然王越所使用的战术,并不适合眼前的他。 “那你丈夫……是几时没的?”张懋又问出个很不走心的问题,好像也丝毫不顾穗娘的颜面。 穗娘道:“头着许多年,出征的时候没的,连尸首都没看到,说是被鞑子给抢走了,因为没尸首带回来,抚恤的时候只给三两银子,过了几年才发下来一两多,后面就……妾身只能艰难度日,毕竟上还有老下有小……” 穗娘说到这里,忍不住想抹眼泪。 一个女人,还是军户之女,在丈夫死了的情况下,受了多少欺辱,那是旁人没法想象的。 今日能被送到张懋这里来,显然曾经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那你觉得老夫,比之王威宁如何?”张懋突然问道。 他似乎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穗娘道:“公爷您英雄伟岸,跟威宁侯难分伯仲,威宁侯的爵位和朝中影响力,也自然是不如您的。” “是吗?”张懋听了一个妇道人家的夸赞,好像突然找到自我一般。 “但本地的百姓,都是铭记威宁侯的好,都盼着朝中能再出个威宁侯。”穗娘随即补充了一句。 张懋一听不由皱眉道:“他把偏关炸得四分五裂,你们还记他的好?” 穗娘好似很诚恳道:“家炸没了,可以修,但要是家被鞑子占了,就彻底没了!正因为威宁侯那一炸,而后几年,鞑子未曾再敢来犯,都说现在的好日子,是威宁侯给百姓带来的……” “你们啊……” 张懋很想说,你们这群人真是记吃不记打。 王威宁打你们一棒子,给你们个甜枣吃吃,你们就忘乎所以了。 但随即张懋又想到什么,嘀咕道:“鞑子不敢来犯,那……不好不好……” “公爷,您怎么了?”穗娘紧张起来。 我一个妇道人家,给你送参茶给你捶腿的,你非要问我问题,然后我的问题不会是引起你什么不好的遐想,回头出了什么事你要赖在我身上吧? 张懋道:“这与你无关,你可以退下了!去,把能喘气的给叫进来,老夫有话跟他们说!” …… …… 张懋想要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钟德才得知消息后,赶紧来见他,也是奇怪于张懋那近乎天马行空的想法。 “公爷,您这是……” 钟德才也郁闷了。 你张懋可真是想一出做一出。 张懋道:“是不是过去几年,鞑子都未曾在偏关周围猖狂?哪怕是王威宁死了,鞑子也不敢来犯?” “好像……是这样。”钟德才道,“但鞑子也没消停啊,鞑子该打大同打大同,该犯辽东犯辽东,甚至还从花马池……” “错了,只有花马池一战,是鞑子主动来犯的,剩下都是朝廷主动出击,你连这点都没搞清楚,还做什么智囊?”张懋板着脸教训。 “公爷您说得是,但这跟……眼前有何关系?”钟德才一脸不解。 张懋吸口气道:“鞑子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偏关周边的,我们进了草原会迷失方向,他们却不会,他们很清楚这周边的一草一木,他们怎敢轻易到偏关周围来?还是这么明目张胆?” 钟德才大吃一惊道:“这是鞑子的陷阱?” 张懋道:“陷阱也未必,但总说不上来,也不知道是老夫多虑了,还是说……唉!” 张懋此时心乱如麻。 连钟德才也看出来了。 张懋能力是有的,但问题是欠缺经验,再加上人老之后更加瞻前顾后,这种时候估计是“麻爪”了。 “公爷,要真是这样的话,应该连夜派人去把公子和马总兵的兵马,给叫回来才是,我们以偏关为依托,至少能保证不进不退。”钟德才提议道。 “也不行。”张懋一脸悲切之色道,“不进就是退,现在老夫不得不进,哪怕明知道这是个陷阱,怕也是只能往里面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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