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_704.那辆平头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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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4.那辆平头柴 (第2/2页)

就是*光了跪在地上求我,老子也不尿你这一壶!

    可问题在于,他会有东山再起、重头再来的可能吗?

    不少的同乡来到这座城市谋生,荒货村就是他们的栖身之地。一般的男人刚来的时候不过就是一辆三轮车,几个蛇皮袋,熬上个一年半载就可以鸟枪换炮,开上农用车,用电喇叭喊话,就可以到更大的范围、更远的区域去寻找货源。一般地说来,如果混得不错,一个人在峡州呆上两三年就可以有能力把老婆孩子带出来,孩子可以接受城市质量更高、设施更好、软件更优的九年制教育,老婆就可以洗衣做饭、陪男人睡觉,还可以在家里将男人收回来的那些荒货分门别类。

    黄大军是他们中间的佼佼者。一个人单独租下叶家的那栋两层楼,楼下是门店,还有仓库,有个三朋四友来了也有个地方喝酒、说话,二楼是他家的私人空间,除了房东叶茂林,很少有人被邀请上去过。他有一个好看的女人、一个对他忠贞不二的妻子,可惜是个智障,弱智的女人不知道世道险恶,也不知道很多人对她**欲滴。他还有一个宝贝儿子,虎头虎脑,很引人喜欢,是个背着书包上学堂的小儿郎,可也是那些心怀不轨、拐卖儿童的家伙的目标,就不得不防。

    当然还有比黄大军更加优秀和出色的男人,在荒货村吃尽了苦、赚足了钱,看清了形式、找准了门路,就会在中心城区悄悄的买一套商品房,把自己全家人的户口都从老家迁移出来,从荒货村搬出去,摇身变成真正的峡州人。也许有一天,他们收荒货的农用车来到一家商号面前,人家就是原来的同乡,不过现在可是那里的商人了;中午收荒货的找一家不起眼的饭馆喝酒吃饭,里面的老板兼大厨说不定就是原来的同伴。不过奇怪的是,那些成功融入这座城市的人却再也不从事收荒货这一行,也许从骨子里还是瞧不起自己的过去,也瞧不起自己以前的同伴。

    这个世道真**的就是邪了,这大半年以来,不管是白天沿街转悠还是晚上进行偷盗,朱世江自己都很不顺,几个城管队员闲着无事,对他车上的几个口袋产生了兴趣,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剥了皮的电线,正好被人家逮个正着,明明是一个吸毒的家伙卖给他的,可就是说不清,就被罚了一大笔钱;晚上去给几个小蟊贼当接应,偷了满满一车的脚手架的构件,警察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几个家伙撒开脚丫子早跑得没影了,他却给人赃俱获,差一点被判刑入狱,最后把那辆农用车买了,花钱找路子求人情,才被放了出来,不过从此就一穷二白了。

    他本来是有机会东山再起的。他和南方的一家小钢厂是多年的关系户,通过电话联系,谈妥了给他们送一车废钢材的原料去,价格高出本地收购价的百分之四十六,他就把自己手头的其他的一些存货让给了别的同乡,又找荒货村的同乡四处借他们手头上的那些货,东拼西凑到手将近二十五吨货,在停车场找到一个返程司机,磨来磨去,人家答应六千八给他送到目的地,不过运费得先付一半:加油、过路费、超载罚款,还有沿途的吃喝和遇到事以后的打点。

    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山穷水尽,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也没有人愿意给他提供资源了。一咬牙,就把自己乡下的那栋农家小楼作抵押才借到钱的。如今这个社会靠关系、靠同乡都不起作用,只要涉及到钱就得有抵押,没有抵押品就是天王老子也白搭。那首歌是这样唱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些云朵,只是分明看到了灰暗的颜色,当每一场雨突然的降落,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过心中的落寞,我们生活在一片茫然的沙漠,嘴边总有一丝无奈的苦涩,你是我最想找寻的寄托,……

    那些形形*、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整整花了**的时间才装上车,那个说着蹩脚普通话的年轻司机接过朱世江的预付金才开着车极不情愿的开车走了。望着那辆喷着黑色的柴油尾烟的平头柴油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朱世江心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欢乐,这辆车满载着他的希望和幸福,只要货一送到、货款一到手,他就可以东山再起,就可以和其他的同伙那样潇洒的吃喝、还可以找一个漂亮的女人快活快活,这个世上比宋喜珍好看的女人多的是,见钱眼开的女人多的是,自己当然又会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可是那辆运送原材料的平头柴自从离开了朱世江的视线以后就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任何一点踪迹,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他试图和那个年轻司机取得联系,可是对方已经关机,这就是一个不祥之兆;他就和南方的那家厂的朋友打电话,对方根本没有收到他发出的货,还在因为他的失言而很不高兴。他就租了一辆车,在那辆装满了破铜烂铁的货车可能要通过的道路上找了好几遍,根本没有那辆平头柴一点影子。

    他就慌了神,就紧急报警,警察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上当了,他就直接瘫在了交警大队里了。对于这样的诈骗案,警察也很重视,派人检查了所有那辆车可能经过的沿途的加油站和收费口,却意外的发现那辆车根本没有南下,而是北上,就在另一个省的另一座城市,将那些原材料低价卖给了另一家钢厂,然后扬长而去。警察还顺藤*瓜,查到了那辆车的注册登记地,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辆平头柴用的是假车牌,真正的那辆车是一辆微型送货车,因为和别的车发生了严重擦碰,这半个多月一直停在停车场没挪个窝,朱世江就知道自己真的是死路一条、万劫不复了。

    朱世江被骗的消息在荒货村传得很快、很广,不到一天就传得人人皆知。其实这样类似的事情这里有人也曾经遇到过,就连那个被大家公认的思维敏捷、构思严谨的黄大军也在那个上面栽过跟头,也就见惯不怪了。当时总结的经验教训就是必须亲自押车,可朱世江偏偏忘记了这最关键的一点,而且把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全都**那车货上面,所以就连经过努力、东山再起的机会也没有了。

    到底是同乡,多少还有些交情的,那些因为凑齐那车货而借给他钱、把货借给他的人并没有催促他迅速还钱,也没有逼他交出抵押物,都在期待他的努力,说不定这个家伙还有什么绝处逢生的创造奇迹。可是女人却现实的多、势利的多,也冷酷的多,自从他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大姑娘小媳妇,个个就像躲避瘟神似的躲着他,人人都不再给他好连看,更别说什么男欢女爱了,宋喜珍就是其中之一。

    朱世江是个心*狭隘、鼠目寸光的男人,他只会在心里把自己的希望无限放大,也会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角落里品尝失败的滋味的时候把失望无限扩大,他只知道那个原本为了一点小钱就愿意和他**接触、和他卿卿我我的宋喜珍像是变了一个人,固执的认为原因是因为他的生意失败、感情失意所致,可不知道叶茂林不喜欢他的小姨和别的男人有关系,更不知道宋喜珍根本用不着对比,就当然会一心一意向着她的侄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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