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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 记忆深渊蝶血翩跹  (第2/2页)
“是个女孩!!”忽然背后一个惊喜的声音。    我忍着没有回头。    “把她送走。”另一个冰冷而又无情的声音。    我握着墨午剑的手一松。    “公主!不行!!”断然拒绝的声音。    我垂下了眼。    “要么送走,要么杀了她。”决绝冰冷。    “公主!她是您和他的孩子啊,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悲怮的声音,已经哽咽。    ……    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长得我不想等待。    我挪动着千斤重的脚步转了身,前面一张床,床上躺着虚弱苍白的她,床前跪着哽咽难言的她,那怀中是一个刚出生的她。    小小的屋子里,三个人,只有哽咽的一个她。    而小小的她竟然不哭,直到那一个冰冷无情的她又闭上了眼睛是永远的不想见,小小的她才是哭了,这一哭,闹天闹地。    ……    眼前慢慢模糊,全是水,水模糊了一切。水落了下来,我也哭了,全是伤。    水落了下来,润湿了旧色的黄尘,淹没了一片地,一些东西浮了出来,那是寻常天崩地裂也看不到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身世。与我所知不一样的身世,那么痛。    师父是我的母亲,我也不是长虞山扶桑树下的孤儿。    可是这又要我怎么接受?    如何接受,我叫了十六年的师父,突然有一天变成了我不愿意想的‘母亲’?    如何接受,在我的世界里一个没有的东西,它突然有一天来了?    如何接受,两个同样重要的东西,某一天突然重合了?    母亲是母亲,师父是师父,母亲是生下,师父是养育,纵然我不需要母亲,纵然我不缺母亲,可是我一直明白这是两种东西,她们不能混合。    ‘母亲’这个词,在我的世界里是不存在的,以前没有想,后来没有想,现在也没有想。它只是一个词,空D的词,在我知道它的意思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它从我世界里剔除。    我没有想过我要有母亲,我也不需要母亲,我有云姨和师父就够了,我什么也不要。回到最初不好吗,只是一个师父,一个云姨。不好吗?    十六年来,我到底承受着什么样的爱?以什么身份?十六年来,我到底过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生活?以什么样的纯净?为什么要有欺骗,为什么要永远的欺骗?    在我已经安然接受我的命运设定时,它却告诉我错了。    在我将自己设定的刀枪不入坚不可摧时,它却告诉我这只是个笑话。    既然不要,为何又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我让她这么痛苦,我是宁愿不来。    我活了十六年,十五年的美好,一尘不染,那美好之外所有的痛不见,十五年之后的今天,此刻这些痛全部来袭,瞬间将人淹没。    这是代价吗?她走了,我从不认为她留给我的是一个包袱,我只是觉得那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给我唯一的温暖,但在这个时候,她将我的整个天都压了下来,我还能走吗,又以什么身份?    一道伤,亲口说,与用手扒出来,那完全是两种痛。用一双手扒出来,手鲜血淋漓,心鲜血淋漓。    鲜血淋漓的真相,又怎么能让人活下来?    心境开始崩塌,我跪在了地上,被这难以抵抗的伤和不能接受的真相。这让我如何有勇气站起来,再往前走…    这样的世界还有意义吗?我为之奋斗的事情还有意义吗?    不,这只是命运的一厢情愿,从我的出生开始就一厢情愿。出生的时候没有选择的权利,生长的时候不给选择的权利,现在我仍旧不给。    我可以选择什么也不知道吗?我可以选择在进入这个真相之前吗?我可以毁灭这个世界吗?它那么令人厌恶,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它浮在眼前,就让人觉得全世界都是好的。    不,我可以选择,既然不能选择,那么我就毁掉它,毁掉所有的一切就没有不会有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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