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洪水时代_第七章 曙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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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曙色 (第2/2页)

岐国礼部员外郎左澄与骠骑兵中尉瓦列莉娅带领的小队终于抵达了斯拉维亚国都伊萨克堡。此时距岐国派出西使团已经过去近10个月了。

    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刚好又是一个傍晚,加上几个月披星戴月的旅程,怎么说都该好好休息一下。可低头看看自己拟好的行程表,左澄不禁苦笑:“不行啊,这些事务都不能不办,且越早做越好。”

    维克多替他租了一辆马车。马车在路上飞驰时,他借着夕阳欣赏那些圆顶和尖顶建筑的轮廓,以及城区间大片大片的树林和花园,不时发出赞叹之声。在战争截断了多数东西方之间的商道和航道后,没有一个岐国人会相信生活在苦寒远国的“黄毛鞑靼”可以建立这样一个了不起的文明。

    左澄第一个去的地方是总督府。伊萨克总督科兰佩伯爵接过女沙皇的信,眯着一对小眼睛看了一会儿,叫人取来一张城区图,食指点在近卫骑兵大道上的一处公馆。

    “特使阁下,请您将此地作为您的使馆吧。”

    左澄惊讶地发现,离公馆不到半条街,就是梅察洛夫家的宅邸。

    接着,总督又命一个卫兵取来一个方口袋交给左澄。方口袋里分明是一些格里夫纳银币和一捆印着前任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头像的纸钞。

    “皇上命我每月向您提供三千格里夫纳的赠礼。”总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些钱相当于当时一个近卫骑兵上尉的月俸。

    “要控制一个人,金钱往往比监牢更有效。”在讨论对待左澄的问题时,宰相奥博林对女皇如是说。

    左澄立刻参透了这层意思。但现在别无其他收入来源,他也只得坦然收下。在做完一套繁琐的礼节后,他几乎是快步逃离了那里。总督府富丽堂皇,但和科兰佩伯爵这样的腐朽贵族打交道却令人生厌。

    “整个办公室里最有生气的东西竟是一幅画上的火龙!难以想象那个老头子竟是全城城防和内政工作的核心。”左澄边想边跳上停在路边的马车。

    晚上七点整,一身崭新红色礼服的左澄便站在了梅察洛夫家的门口。门前小院里有条长得颇潦草的白毛大狗,养得很肥,看见生人来就像履行公务般嚎两声,接着便趴下继续呼呼大睡了。

    一个仆人出来将左澄引进去。刚过门槛,恰好碰上急匆匆往外走的维克多。

    “这么早走?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左澄微笑着说。

    “嗨,别提了。总督府的参谋老爷们今早拟定了一个计划,说是有一伙弃誓者藏在城外矮人王国的宫殿遗迹里,要安排有经验的军官带城防军新兵去围剿,顺带练兵。我和谢苗被临时调去了,听说巴拉巴什他们也要去。唉!多少漂亮姑娘还在舞会里等我呀!我们真该晚一天进城。”

    维克多捂嘴打了个哈欠,便走了。

    仆人将左澄引进客厅。客厅很宽敞,但四周几乎都是生面孔,他顿时感到一阵局促。这时,仆人凑到他耳边说:“先生,待会用餐时,老爷希望您坐到他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老菲多竟是个矮胖而憨态可掬的老汉,头发在同龄人中还算浓密,两颊永远红扑扑的。要不是后来他夫人——一个仪态端庄的高个子女人走出来,左澄根本不敢相信他有瓦列莉娅这么一个女儿。

    餐桌上,左澄把从巴拉巴什那里学来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听众们感兴趣的除了瓦列莉娅,就是万里之外的东方。左澄对二者都倾尽了想象力和文学性的语言。他使人们相信,乞台国的魔法师骑乘美丽的仙鹤,有移山填海的强大能量。只要皇帝一声令下,海尔辛的军团就会灰飞烟灭。

    不过,他也发觉不能过分赞美瓦列莉娅的英武和勇猛,因为这样瓦母会明显流露出不安与担忧的神情。

    饭后,宾客们散落到几张长沙发上聊天。左澄身边坐着的两位客人,也是刚才宴会上较活跃的两个家伙。

    其中一位叫葛罗姆的“半身人”,是矮人在北方山脉中建立的提尔王国派驻斯拉维亚的大使。他那捧长长的银白胡子用一个银箍箍住,彰显了他的矮人中的威望和地位。事实上,虽然他今年已活了75个年头,在寿命可以达到120岁的矮人中,还处在壮年。

    葛罗姆平时是个好酒而诙谐的典型矮人。不过,一见面,他便开门见山地对左澄说:“阁下,做我们这行,您不能总抱着大人哄小孩的态度。”于是他们进行了晚宴上唯一一次比较严肃的对话,谈到了矮人、斯拉维亚和努恩魔军的情况。左澄借机补充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和知识。

    坐在另一边的是一个中等个头、穿着时髦的外国款式的白衬衣和短礼服的年轻诗人。他热衷于向旁人推销自己的诗作,一头黑色的鬈发引人注目。别人叫他科佩列夫。

    左澄接过那几页纸,细细读下来,觉得其中一句很是抓人。

    “我们北国的儿女,像这里的花木,繁华几时,便早早凋零……”他轻轻念了一遍。

    “怎么样,先生?如果您有兴趣,六月一日可以来我的沙龙一聚。”说着,诗人递上一张写着地址的名片。

    左澄刚接过去,人群中突然发生一阵sao动。左澄抬眼望去,瞳孔倏地放大。

    他呆呆地看着一位高挑靓丽的金发美人从香闺绣阁中走出,一袭黑裙,简单应付完对父母和宾客的礼节,径直走到自己近前。诗人激动地起身相迎,却被无情地晾在一边。

    他还是一动不动,直到姑娘将一只白玉般的素手伸到面前。

    “来跳支舞吧,左先生。”一个熟悉的女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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