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jiejie今晚可否？ (第1/1页)

    下面的两个男人打得如火如荼，上头的姑娘们也同样没闲着，一个个掩着唇，交头接耳，说的尽是些能让黄花闺女羞红脸的话语。

    “好生贫嘴的小郎君。”

    “是呢～长得又俊功夫又好，看把我们的兰儿撩拨的，秋波都泛滥了～”

    “哼，怎么？到时候若真被我勾搭去，可没你们这帮小浪蹄子的份。”

    “哎呀～要是兰儿真勾了那小郎君留宿，大不了jiejie倒贴点钱给你，夜里记得给jiejie留门啊～”

    两位姿色艳丽的女子互相斗着嘴，引得周围其它姑娘们或笑或闹，着实热闹。唯有从雅间里漫步而出的阿妈红绣冷着一张媚脸，看不出丝毫老鸨该有的市侩气息。

    她双手合于腹前，道：“两位爷打坏了我们云裳坊如此多的朱木器具，若再不留手，红娘只好差人报官了。”

    砰！

    听见此话，卫攸和那刀客瞬息又过了一招，双方感知着彼此挥臂的力道，接着默契地向身后倒退两步。

    周遭的桌椅板凳倒的倒，碎的碎，可两人的气息却依旧稳定，仿佛刚刚的搏斗只是简单的一个热身而已。

    “小白脸儿。”那刀客意犹未尽地咧了咧嘴，略带嘲讽的语气笑道：“有种的，呆会去武擂上好好打过。”

    小白脸儿，在尚武之风浓郁的大周而言，是一句堪比“面首”的脏词儿。再往下，便是最不入耳的娘男。

    卫二少近二十年来头一次听到有人真敢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小白脸儿的。纵是他平日里再怎么不讲究礼仪规矩，当听见这等有辱人格的词儿后，青年心中的火气也忍不住蹭蹭往天灵上窜。

    “野货，你师父没教你怎么张嘴不成。”卫攸原本还略带笑意的脸此刻也冷了下来，“还是说，你那师父也不过是个不懂言语的野货？”

    真正能入了品的武者，必然是有师父指点。对于武者而言，师父与父亲几乎无二，卫攸此话也不得不说难听至极。连人带爹一起骂成了没父没母的野娃子。

    那刀客哪里又能忍得这般侮辱，眯起眼，浑身脉管爆起，迈开双腿锵锵踏步上前，张口便是大喝。

    “找死！！！”

    喝罢，汉子猛地一踏地面，身形于空中一侧，右肩朝前，右肘如锥直冲卫攸面门而去。

    瞬息间，似有灰白雾气从其肘顶掠过。那刀客竟是不顾后果地运上了体内真元，打出一记杀招来。

    “嘁。”

    面对此等情况，对于从小习武的卫攸而言其实不算凶险。只见他右手手掌同样唤起一股白风，掌心犹如过江之龙般拍在对方右肘小臂，继而整个人似化成一道幻影，从汉子的左手侧挪移而去。

    接着，二少左掌自下而上拍向对方左下颚处，若是这掌真拍实在了，怕能当场拍碎那刀客的半口好牙。

    啪！

    可惜，卫攸的掌心最终被刀客横过来的左臂挡下。二人再次借力互相拉开距离，彼此怒视。

    仅仅一个回合，刀客便知自己落了下风。他的这记“悍蹄”极为霸道，寻常武者要么用同样刚猛的招式对冲，一招之内见生死，要么选择避其锋芒，再寻机会。

    可方才那一瞬绝妙的身法，他行走江湖多年都不曾见过。

    诡异、无踪、防不胜防。想来是上乘的身法绝学。

    能习得此等武学，这小白脸的身份……怕是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

    “二位打尽兴了？”

    楼上，红娘的脸已经冷若寒霜。可无奈于她天生媚骨，再者妆容妩媚娇艳。冷下脸来的模样，竟有一股不同寻常的窈窕之色。

    楼下，俩男人也晓得再这般打下去恐怕会忍不住拔刀相向。在大周，城内械斗的罪责可是不小的，若是还闹出人命官司，杀人者纵然家底通天，被缉拿归案后也免不得被审查司扒去一层人皮来。

    因此，二人便只得耐着火气，等楼上红绣递出台阶。

    期间卫攸还有心情把身边一张侧翻了的桌子轻轻扶正，姿态模样与如临大敌的刀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下方两个麻烦货终于不再交手，身为云裳坊的老板，红绣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她缓缓启唇，声音再度添上几分以往的那股子媚意，道：“这大晌午的，坊里也没多少客人，在场这么多姑娘惦记着二位爷的垂怜，二位爷怎么还有雅致在坊里切磋。”

    “红绣！我有话与你说！”，刀客这才回想过来自己此行的打算，抬头道：“阳山这些天……”

    “五百两。”

    不等刀客开口说完，红绣左手撩起鬓角青丝，不知为何忽然笑道：“老姑娘也不是不陪客，五百两，便可来奴家屋里坐坐。”

    “坐坐？莫不是只喝茶听曲儿？”卫攸亮着眸子也抬起头来。

    见他这般急切却又不惹人厌恶的神态，周遭的姑娘们不由捂着面嗤嗤地笑出了声。

    红绣也是一愣，哪能想到她的话这小子真敢接茬。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家一家三口粗茶淡饭够吃十几年有余。

    “自是坐坐，若是公子只喜喝酒的话，奴家也可以陪上两盅的。”

    卫攸往前挪上一步，抬手接道：“那本少爷若想多请jiejie两盅酒呢？”

    这话一说出口，不等刀客再次发怒，便听红绣眼角一翘，打趣回答：“那多的两盅酒可就不便宜了，云裳坊的酒自是上等桃花春，一壶便要八十两灵石。

    奴家虽说酒力浅薄，倒也能喝上十两左右。”

    这话听着似乎牛头不对马嘴，实际上却是烟花柳巷之地的委婉之语。按青楼的酒壶大小，一壶酒撑死不过三两多点。而且随着姑娘的身价越高，小龟公们端上来的酒便越少，价格却是不变的。

    再说，去风流之所，这喝酒哪有逼着人姑娘一个人喝的道理？大头自是由客人自己喝下，每壶酒姑娘只会赔笑着喝上一至两盅。

    直至姑娘喝出醉意，这留夜的价钱也等于是谈妥了。至于会不会出现姑娘没醉，客人先醉倒的情况？

    寻常来讲，没点底气的姑娘是不敢这么做的。

    红绣坦言自己能喝十两桃花春，那意思无非是暗示卫攸，想在她的雅间留宿，打底也得是二十壶桃花春的价格。

    那总计便是一千六百两灵石起底。这数目，怕是能直接为云裳坊里不少姑娘赎身了。

    “妙哉，就这么定了，今夜jiejie陪我喝酒可好！”思绪闪动不过眨眼工夫，卫二少扬起笑容当场应了红绣的话。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云裳坊的姑娘看这俊俏公子哥的眼神变了。

    一千六百两居然停顿都没停顿便满口答应下来，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二愣子，就是家底真正雄厚的公子哥儿。

    一双双动人的眸子里丝毫不掩饰她们心底里的火辣、炽热以及着些许的希冀。

    或许，或许她们也未尝没有赎身的机会。再说了，比起以后跟了那些自诩风流的老翁或是百无一用的纨绔，这位身手不凡的俊俏公子显然是姑娘们心中上等的好去处。

    “既然公子看得上奴家这般的老姑娘，那奴家怎敢不识好歹拒绝公子。”红绣也不训斥她手底下的姑娘，妩媚地看了卫二少一眼，道：“奴家先回雅间准备准备，公子可别让奴家等久了。”

    莺莺燕燕们听了mama这话后先是颇感意外，过了片刻，再次遮面哄闹起来。

    场面上，唯有刀客阴沉着脸，没有言语。